上周三（3月11日），纽约性用品精品店“夏娃的花园”（Eve's Garden）创始人黛尔·威廉姆斯（Dell Williams）于曼哈顿的家中逝世，享年92岁。1974年，她在一家百货商店想买一个震动器的时候，遭到了店员的羞辱，于是受到触动，在纽约创立了被普遍认为是美国第一家专门服务女性的性用品商店。

她的死讯得到了一位朋友玛丽·伊丽莎白·格林尼-科恩（Mary Elizabeth Greene-Cohen）的确认。

威廉姆斯生前集女演员、广告公司高管、陆军妇女军团成员多种身份于一身，四十年来一直以女性解放、性与性健康倡导者的形象闻名于美国——她所持的这些立场，前提就像她过去常说的那样，是因为“女性有权进行性表达”。

新闻媒体经常向威廉姆斯咨询一些话题，包括情人节（“使用性玩具富有乐趣，诱惑十足，还能增进双方感情”）、震动器（“即使它在你抽屉里已经落满了灰尘，我还是建议你别扔了它”），以及小甜甜布兰妮2003年表现女性自慰的歌曲“Touch of My Hand”所引发的争议。

“过去的五十多年里，尽管人们对自慰行为医学和道德上的双重恐惧都已逐渐退去，但是给它打上的耻辱标记还在——这才是真正值得羞耻的事情。”威廉姆斯当时这样说，“但愿布兰妮的坦诚和这首歌能帮助女性克服羞耻感，接受这种非常自然的行为。”

当初威廉姆斯在她家里的厨房餐桌上成立“夏娃的花园”的那个年代，总体而言关于女性性生活、尤其是女性性高潮的讨论长期以来一直都是禁忌话题。那时的性用品商店是什么样呢？它们大多开在红灯区阴暗的角落，都是男人开的，也只服务于男性。

今天，面向女性的性用品产业在美国已经形成了一门价值几百万美元的生意，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威廉姆斯的努力。

“夏娃的花园”一开始只提供邮件订购服务，几十年中发展成为纽约曼哈顿一栋办公楼高层里低调的实体店。针对性格腼腆和一些住在城外的客户，这家商店依然提供邮件订购服务，近年还开通了网站evesgarden.com。

它提供的商品包括：形形色色的震动器，其中包括因为电视剧《欲望都市》（Sex and the City）而出了名的那款Rabbit，它让剧中克里斯汀·戴维斯（Kristin Davis）扮演的夏洛特爱不释手；薄荷、可乐和香蕉香型的安全套；还有大量《五十度灰》（Fifty Shades of Grey）授权的周边产品，包括一套从70美元降价到60美元的“SM捆绑初学者套装”（the Submit to Me Beginners Bondage Kit）。

这家商店也销售书籍，包括威廉姆斯和琳恩·范努奇（Lynn Vannucci）2005年合著出版的《花园里的革命》（Revolution in the Garden）。书中逐年记载了她师从体验派演员保罗·曼恩（Paul Mann）学习表演、加入共产党、投身女权运动的经历以及她的军旅生涯。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来自纽约布朗克斯区的犹太好女孩最后怎样拥有了一家性玩具商店”。

威廉姆斯1922年8月5日生于纽约曼哈顿，在布朗克斯区长大，出嫁前的名字叫黛尔·泽特林（Dell Zetlin）。她的父亲是艾萨克·泽特林（Isaac Zetlin），母亲原名叫莎拉·布朗斯坦（Sarah Bronstein）。根据家族传下来的说法，她的名字是为了纪念著名的社会主义新闻记者弗洛依德·戴尔（Floyd Dell），后者坚定拥护计划生育倡导者玛格丽特·桑格（Margaret Sanger）。而她成年后更改的姓氏威廉姆斯，则似乎是与她曾有过一段短暂婚姻的丈夫的姓氏演变而来。

威廉姆斯的回忆录记载，她十几岁时被一个约会对象强奸。后来，经历了一段短短的战争时期罗曼史后，她怀孕了，随后经历了一次痛苦骇人的非法人流。

1945年，威廉姆斯应征加入美国陆军妇女军团（WAC）。她是阿拉巴马州塔斯卡卢萨陆军医院的表演行家，为病人们制作、表演了一档日间广播节目，后来又跟随陆军妇女军团的一出音乐剧到各个军事基地巡回演出。从部队退役后，她先是加入了洛杉矶的一个剧院，随后回到纽约，开拓广告事业。

“夏娃的花园”在纽约34号街的诞生即使算不上一个奇迹，也是一个福至心灵式的顿悟。70年代初期，威廉姆斯参加了倡导女性自慰行为的性教育工作者贝蒂·道森（Betty Dodson）的一期培训班。为了让女人们能私下练习，道森推荐她们使用日立魔杖按摩器（the Hitachi Magic Wand），一款通常用于舒缓肌肉疼痛的圆柱形按摩器。

下课后，威廉姆斯来到梅西百货买她的“日立魔杖”。就是在那儿，她在书里写道，她迎面碰上了一名“二十多岁、满脸粉刺岁的”男售货员。

“你买它干嘛？”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问道。

“那天，我走出梅西百货的时候，”她写道，“我紧紧抓着那个珍贵的、毫无特色的棕色购物袋，心里想：真该有人来开一间店，女人可以随意购买性用品，不会有个毛头小子跑来问她买来干什么。”

威廉姆斯与泰德·威尔姆斯（Ted Willms）的婚姻后来取消了，她也没有在世的直系亲属。

她的成就还包括，1973年，她在纽约协助组织了一场关于女性性生活的讨论会议，吸引了1千多名女性、近100名男性参加，还得到了新闻媒体的报道。最近一部讲述震动器历史的纪录片《激情与力量：性高潮科技》（Passion & Power:The Technology of Orgasm）里也突出展现了她的事迹。

“夏娃的花园”还供应个人用润滑剂、性爱教程DVD，以及售价79.95美元的新一代“日立魔杖按摩器”。

（译者：唐露）